月徽

坐听慌张。

【聂瑶】非法成精


那天和小柒聊天 @袅柒† ,聊到了玉米须子菊花精……

玉米须子精聂明玦x菊花精金光瑶

真是清新脱俗不做作(๑˙ー˙๑)

当初在小说结尾就一直在想,当初要是有人能拉瑶妹一把,他也不会变成那样。所以,同人真好!



有一穗玉米,吸收天地之灵气,日月之光华。天降甘霖没让它长高,忽冷忽热的天也没让它长残。就这样兢兢业业地长成一穗又黄又大的玉米,在一个晴朗的早上…

被人从玉米杆子上掰下来了。

它被农民拿在粗糙的手里掂了掂,称赞道:"嗬,今年的苞米长得真壮(zhuǎng)。"

玉米听了得意,自矜地瞥了一眼他的"玉米兄弟"们。瞧好了,我可不是一块钱一穗的,我是一块五一穗的。

啧啧啧,玉米须子不屑地想着。

玉米须子做了一个了不得的决定,当天晚上,他就从玉米的脑袋上离开了,一块五的玉米没了这一头美丽的秀发,成了个秃瓢。

它不想沦为老太太的蒸锅里众多须子中的一撮,从此虚度须生,更不想被那些挑食的小兔崽子摘了拿去喂垃圾桶。

它成精之后志向可是远大得很,不但想入个妖籍,还想找个妖精老婆暖炕头,生一地小妖精。

成了精就能化形,一身绿袍的玉米须子先给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聂明玦",把束得紧紧的腰封扯开握在手里。

这是什么玩意儿?聂明玦想,顺手就扔进了垃圾桶。

聂明玦低头在小水洼里照了照,笑着摸了摸自己英俊潇洒的脸蛋,又试了试其他几个表情,觉得非常满意。

他当然没注意自己原来是雌蕊,如今却化形成男人。

和天命都没关系了,这纯粹是依照着主观性来的吧!

本来想风风光光收一票"小尾巴",到一个山头去做个"开山祖师",哪知天有不测风云,化了形没一炷香就变回了玉米须子。

本来嘛,玉米须子长得就像捆枯草,聂明玦原先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玉米须子当中最闪耀的那撮。可经历了由人变回"杂草",顿觉落差太大,他竟有些不甘心,抓了把小河边上最有营养的土塞进嘴里也有些食不甘味。

能力有限,他自己也没办法。

潜心修炼吧,聂明玦捋了一把被风吹乱的"秀发"。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田间地头的农家肥还是这本来就是块风水宝地,聂明玦从小妖长成一只大妖只用了百岁有余。

成了精也没件趁手武器,聂明玦自觉寒碜。只是身无分文,只好打家劫舍。

聂明玦找遍十里八村也没发现比锄头更有杀伤力的武器。

没办法,聂明玦一屁股坐在地头,压坏了一棵新长出来的苗,只好赤手空拳了。

金光瑶头一次见到聂明玦,就看见他薅住小混混的脖领子,把小混混的大板牙一拳打下来。

那小混混吓得连眼泪都不敢抹,脸上好一个"姹紫嫣红开遍"。

金光瑶看见聂明玦掏了掏小混混的口袋,把油纸袋包着的糖还给愣在一边,大鼻涕都流进了嘴的娃娃。

这人不好惹,走为上计,金光瑶拔腿想走,聂明玦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狠戾之色还没来得及收敛,抱了个拳,开口问道:"兄弟,金麟台怎么走?"

聂明玦外衣敞着,看着比那被打的小混混还混蛋,就像谁家还中二着的叛逆少年。可偏偏没长成少年模样,倒是像尊凶神。

金光瑶被聂明玦的颜色吓得脚底板发麻,只得复制粘贴了一副笑脸挂在面皮上,还了一礼:"在下金麟台人士,仁兄若不嫌弃,可否同行?"

"那就走吧。"聂明玦把沾了血的手往衣襟上一抹,拍了拍金光瑶的肩头。

金光瑶可算是知道聂明玦为何能把绿衣服穿成红的了。

要去金麟台的能是什么?还不是非法成精的妖精,去那交几两银子入个妖籍,领张身份证。

金光瑶知道是自己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路上也敢壮着胆子问几个问题。

"仁兄尊姓大名?"

"聂明玦,清河人士。"聂明玦十分有自知之明,自觉担不起"仁兄"二字,拍了拍金光瑶的肩笑道:"要不咱们拜把子吧!听说凡人之间看对眼的都时兴这东西。"

金光瑶有些不情愿,虽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就是不想,信口胡诌一通便搪塞了这棵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玉米须子。

在聂明玦在深山里徒手打死第三只老虎,把红衣服穿成灰的之后,金光瑶坐在旁边看了一眼手里的香瓜子,再看看一地瓜子皮,忽然口有点干,知会了聂明玦一声,提着水囊就要去打水。

金光瑶喝饱了水就把水囊灌满,一路拖着回去。要金光瑶说,这根本不是水囊,倒像是一口缸。金光瑶扛不动,只能磨磨蹭蹭地拖着,在湿润的山路上留下一道清晰的泥印子。

聂明玦等了许久,忍不住去找,找到踩了一脚泥的金光瑶靠着沾了泥的水囊坐在石头上歇脚。

金光瑶手里提着蜂窝,蜜蜂嗡嗡乱转,硬是近不了这妖精的身。见来者是聂明玦,金光瑶掰下一块递过去,笑道:"尝尝?"

这成的是什么精啊?!聂明玦望天无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四十来斤的水囊都不敢让他背着,生怕把这具小身子骨给压垮。除了这知书达理,文文弱弱的小模样还真是一无是处。

聂明玦端详了金光瑶好一阵子,看着金光瑶黑白分明的眼睛叹了口气,得出了结论。不得不说,这张白白净净的小脸蛋还是很耐看的,怪不得母老虎每次都先对他下手。

聂明玦胳臂肘随意撞了撞金光瑶的肩,没施力。意料之中地看见他身着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聂明玦眼疾手快,捞小猫崽一样拎着脖领子让金光瑶安稳落地。

真是一下也动不得。

聂明玦刮地三尺似的从金光瑶身上扫过,把眼神钉进金光瑶的眼窝,却十足棒槌地开口道:"你是?"

金光瑶被逗笑了,单手作筒状,把几不可闻的声音拢成一条线,踮脚让声音直接穿进聂明玦的耳朵:"我是菊花精。"

聂明玦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自个儿身边这位不但不是小弟跟班,倒像是个爷。听了金光瑶的自我介绍,不假思索,爽快地自报家门。

"我是玉米须子精。"

金光瑶闻言笑得花枝乱颤,差点跪在地上,右手端着帕子垫在下巴,生怕一不小心口水弄脏前襟,整个妖颇为狼狈。

金光瑶觉得自己真是长见识了。

聂明玦被金光瑶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一番,忽而有些怅然若失。从金光瑶的表现来看,玉米须子好像找不着妖精老婆。

等到了"仙乐笙歌处处闻"的金麟台,他抢一个老婆回去做压寨夫人总行了吧。

金光瑶看着聂明玦的表情,能猜出一二分,摇摇头,又笑出了声。

聂明玦和金光瑶倒是用不着考虑住宿问题,都是植物,睡地上谁也不怕着凉,对身体还挺好。那点蜂蜜金光瑶当成零嘴儿吃了一周,吃完了眼巴巴地钻进林子里想再捅一个马蜂窝下来,连瓜子也不嗑了,活像挑嘴的熊孩子。

聂明玦和金光瑶混熟了,渐渐也知道了些金光瑶的家事,听金光瑶说他们一大家子牡丹精,就他一株菊花,忍不住问道:"阿瑶,为什么只有你是菊花精啊?"

金光瑶不经意间又戴上了复制粘贴出来的假笑,低头说道:"可能是发育不良吧。"

"我想看。"聂明玦眼神晶亮,有几分跃跃欲试,又开口道:"我从来没见过菊花。"

金光瑶一愣,二话没说变回了原形,一株黄菊花就立在聂明玦手掌上,看得聂明玦一愣一愣的。

聂明玦原先只见过田间地头的茄子花南瓜花豆角花黄瓜花,没想过还有像金光瑶这样的花,直言道:"只可惜金麟台就这么一株菊花,不能娶来当媳妇。"

聂明玦从前没把花当回事,那日见着了原形后,便时常把金光瑶揣在怀里。聂明玦直肠通大脑,棒槌得无人出其右,一门心思想着娇花哪里经得住风吹日晒,得精心保护起来才好。

聂明玦哪里知道他这么一揣,愣是把金光瑶的脸揣红了。

金光瑶每每见着聂明玦,总觉得他擎着点笑意,也不把血印子往衣服上抹了,晚上睡觉也知道把衣服抖干净披在金光瑶身上,献宝似的把从蜜蜂那里抢来的蜂蜜递给金光瑶,变着法子给他弄点甜的。

到金麟台不过三两月的脚程。聂明玦看见九重宫,琉璃瓦,到处都是甜的妖魔。

钟鸣鼎食,富贵之至,锦绣繁华也不过如此。

虚幻得像是海市蜃楼。

金光瑶站在千层楼阁之下,抬头望着顶端,眼神闪烁,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叹气,金光瑶并不多做停留,给聂明玦引了路便回家去了。

聂明玦换了身新衣裳,腰封照拆不误。在角落处倚着栏杆吹风,想着办完手续就去找金光瑶。要是阿瑶想留在这,他就找一份正经事做,在这仙都买一块地皮;要是不想,他们就回清河,或者找个别的山头,迎来送往,促进旅游业,推动推动经济发展,向小贩酒馆收些保护费,做一个普普通通,平平常常的恶霸安稳度日。

他远远看见一个影子,从九天之上,落至尘埃。

千把级台阶下面有一点猩红色,晃得聂明玦眼睛疼,看得他心惊肉跳。

凉意渗进五脏六腑,有一只爪子狠狠攫住了他的咽喉,毫不留情。他眼前发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抓着栏杆,有些想吐。

真新鲜哪,聂明玦自嘲。他杀了打了这么多,多惨的都见过,还是头一次晕血。

唯一的一株菊花被牡丹团团围住,一个巴掌接着一个巴掌替它们质问着它是哪里来的杂种。

聂明玦才知道金光瑶并不好过,才知道就算是生在这锦绣楼台的最顶端,就算被什么人怎样在意着,也注定逃不过这些被锦帛虚掩着的腌臜事。

聂明玦几乎是滚下了这千级台阶,入眼是金光瑶被迫跪在地上,额头的伤口还流着血,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

金光瑶一只眼睛被血糊住,睁不开,几个月来心下攒的熨帖被零落碾做了泥。

果然,他还是那个没人要的可怜孩子。

聂明玦也不可避免地看到金光瑶眼里淬了毒的刀。

聂明玦只道有人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火,把心头血烧得形销骨立,一无所有。烽火狼烟过后,满地灰。

他冲进浪一般的人潮,攥住了金光瑶的手,拼了命地想拉他出来。

你可千万别放手,聂明玦想。

金光瑶的眼神狠狠撞上聂明玦的,进退维谷间,聂明玦伸手抹去了金光瑶脸上的血,把撤了腰封的外衣披在金光瑶身上。金光瑶叹了口气,天大的脾气也发作不出,伸出手攀上聂明玦的脖子,压低声音道:"我听你的,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好不好?"

聂明玦阖眼,两难,两难。然后干净利落地把周遭几株牡丹的脸扇肿了。

金光瑶枕着聂明玦的一条胳膊,几不可闻地说:"你可得想好,入不成妖籍,从今以后就得浪迹天涯。若是反悔,有天大的不情愿都得受着了。"

不知聂明玦听没听进去,只是把那朵花护得好好的,像从前那样揣在怀里,冲出一片锦绣繁华天地。

自反而不缩,虽褐宽博,吾不惴焉;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

非法成精的玉米须子踏碎了重重锦绣,踏进万重青山。

谁怕?

他回到清河,占了个山头,收了一大票小弟,打算和金光瑶有事没事云游几年,让小弟们守着清河这片山,就这样过一辈子。

金光瑶待在清河的第三百个年头,生下了老十九。聂明玦的愿望完成了一半——老婆孩子热炕头。

没入成妖籍倒也不碍事,只是不能领结婚证。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深谙此理的聂明玦撺掇金光瑶动手画了一张,第二天就挂奖状似的糊在了墙上。

"玉米须子菊花精",是杂交品种,生下来就是小妖精,一个个壮实地像杂交水稻。金光瑶原先嘲笑聂明玦玉米须子成的精,如今这宝贝儿从自己身上掉下来倒是笑不出了。

金光瑶端详着快张开了的大儿子。花朵是菊花形状,花萼是絮絮杂乱的丝,茎长得又粗又高,像极了玉米杆子。

聂明玦觉得基因改造地还不错,脑袋上的杂草起码变成了花。金光瑶打断了聂明玦摇头晃脑的洋洋自得,不情不愿却又十分高深莫测地说了句:"等它们大了你自然知道。"

聂明玦出去溜达几天,回来就看见一捆乱糟糟的玉米须子愣是被拗成菊花形状,再数一数,地上好像只剩十八朵花了。

金光瑶摇摇扇子,坐在一旁但笑不语。

"爹。"玉米须子开口。

或许是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聂明玦抠了抠脑壳,和自家儿子大眼瞪小眼,傻头傻脑地来一句:"儿子,你花呢?"

"那只是果实,原先花萼下的须子才是我。"玉米须子转瞬之间化成人形,二话不说把腰封拆了下来:"什么狗屁玩意?!"

金光瑶低下了头,换上了复制粘贴上去的假笑,手背上迸出一串快乐的小青筋。

爹和孩子一个德行,金光瑶把聂明玦叫到身侧,觉得老聂家真是根正苗红,和什么物种都能生一窝土匪,主业抢占山头,打家劫舍吓唬小孩,有事没事让马蜂家破人亡。

生了这么多,金光瑶看着正要往炕上扑的老十九,心里盘算着,清河的山头好像不够用…

金光瑶把大儿子拽到身边,谆谆教诲道:"老大啊,金麟台是个好地方……"

傻小子棒槌地点了点头,把脏手往衣襟上一抹,心神往之。

金光瑶枕着聂明玦的肩头做了一会梦,突然笑起来。

借问灵山多少路,有十万八千有余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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