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徽

坐听慌张。

【羡澄】此去经年

双杰真好吃

cp混乱,开始站all澄,并且迷恋骨科




江澄有时候在想,他和魏无羡的爱偏开在了绝路。


莲花坞四四方方的瓦还搁得下少年的天空时,江澄蹲在莲花池的大石头上举起拳头轻碰了碰站在身边的魏无羡的心窝。他眉眼弯弯,黑得像深潭,却是干干净净,一眼便望见底的,笑道:"以后这天就是莲花坞的天,这天下就是我们云梦双杰的天下!"


字字句句,热烈而诚恳,至今历历在目。


魏无羡嘻嘻笑笑,成天没个正形地叫他一句"小师妹",江澄无奈,把头撇向一边,虽是老大不情愿,一来二去的,还是应下了。


因为喜欢,才时时想念着,才心甘情愿听他叫自己一声,不同于任何人,任何物。


莲花坞一整个儿被日头拢着,闪闪发着亮光,像是谁雀跃不已,又不可言说的秘密。


江澄就在一旁静静注视着从玄武洞九死一生回来,满身是泥土的魏无羡一刻也不停地喝了一瓦罐的莲藕排骨汤。


江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腿,神色就像是在看着趴在他腿上的一只蚂蚁。


伤处痛得有些麻了,肌肉被拉伸地有些痛,已经做过了简单的包扎,一时半会还站不起来。还好,江澄默默地想,伤口被长靴长裤包住了,谁都看不出。


魏无羡一回头,看见江澄端详着自己的手腕。他知道江澄辛苦,却偏偏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心里有鬼,怕心里的暧昧不小心顺着喉咙流进江澄耳朵里。江澄什么事都往心里去,万一就和他疏远了呢?


他知道江澄一路背着他回家,他不知道怎样面对江澄泛红的双眼,只得装晕。


魏无羡心里有隐隐的不安。他平日里心大,不愿多想,然而现在却是不得已而为之。温家的火,迟早会烧到莲花坞里来,可无论是江澄还是他,又或许是莲花坞的天空,都护不住这净土。


虞夫人把他们两个塞进小船,字字句句都像是嘱托的时候,魏无羡凉凉地想,终于来了。哪怕他一早预见了,心下还是惊疑不定。


莲花坞在他们的注视下就这样一寸一寸地漂远。江澄伸出手,甚至伸出了魏无羡的手都没办法勾住一寸灰白砖瓦。


船驶离了,他的手里只有莲花坞门口的一把土。他把手抵在胸口,眼眶隐隐泛红。


"师妹,"魏无羡把江澄揽进怀里,脸颊就紧贴着胸膛。两人坐在颠簸的小船上,水声打湿两人的衣袍,哗哗作响。江澄眼角有泪,闭着一双杏眼,大脑是一片空白,仿佛什么声音都隔着一堵墙,听不真切。


他感到有一只手捋顺了他的头发,那只手也没厚实到哪里去,还有些凉。听着了魏无羡的低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他说,"我护着你。"


我护着你,并不只是因为虞夫人的嘱托,也不为了什么可笑的"兄弟情"。


魏无羡沉默了一会,把怀里的江澄搂得更紧,看着水天相接的地方,对着成双的白鹭轻轻吹了声口哨。


仿佛他们要去的不是死国,而是天涯。


江澄心里总是不大痛快,家破人亡不说,连这大好的天下,日头也太盛了些。


他心里泛酸,嘴里发苦。


正想着,前面传来一连串的骂声。岐山温氏的家纹猩红,像是谁身上的血,冰冷刺目。


他向后一缩,本能地想要避开,却看见另一头的魏无羡。


江澄原以为,爱情么,有什么伟大之处都是瞎掰,与夏雨冬雪,电闪雷鸣,天雷滚滚都扯不出干系,这种力量顶多算得上是≪越人歌≫,闲来无事独上楼台,哼几个伤春悲秋的小调罢了。


甚至于,他也不曾认为爹娘之间的牵连是爱情。他觉得那更像是沉淀得来的与有荣焉。


原来是自己错了。他不知道魏无羡对自己到底是喜欢还是别的什么,温逐流化丹时,他只是疼,遗憾与苦痛都出自肺腑。而江家人被予以的酷刑有一天加在了同样姓江的,他的身上。有汗珠滚着流进衣襟,流出含血的瞳仁。


当时并不觉得是少年的倔强心性使然,江澄心里一空,踉跄了几步,有些头重脚轻,从脑袋里勉强扯出一些细枝末节的理智,只道了一句"值得。"


可江澄见到魏无羡的第一眼还是哭了,因为化丹太痛,莲花坞被毁伤的不成模样,还因为劫后余生——魏无羡还好好的,未损分毫。


魏无羡摇摇头,把白布缠在江澄的眼睛上,最后运了运灵气,算作告别。从今往后无论是念念不忘或是别的什么,这陪了他许多年的灵丹都和他再无干系。


魏无羡脑子里总装着些英雄末路的浪漫,身上的伤疤也大多是由此而生。只是这次的伤,多添了些心甘情愿,义无反顾。


只是魏无羡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过往被毫不留情地揭开,露出嶙峋的骨血和恶狠狠的皮囊。


大多数人都期待着自己的好意,哪怕是心甘情愿且默默奉献的,有一天可以被他人知晓。


他也不能免俗。


他脑袋里"嗡——"地响了,只觉得害怕。怕江澄知道自己早早地就糟蹋了他给的一番好意。


江澄还是哭了。


江澄十三年没哭了,此刻却把十三年的委屈当众掀开,明明白白地袒露给魏无羡。


蓝忘机用身子一挡,以一种保护的姿态把魏无羡挡住了。


江澄张了张嘴,他想了一天一夜,想要告诉魏无羡自己还等着的那些话在喉口顺着重力往下坠,落回他九曲十八弯的心肠,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演练了无数次的温言软语最后变成了不怎么讨人喜欢的质问。


江澄鼻头一酸,还以为是鼻血。急忙捂住了。


什么都没有。


魏无羡要和蓝忘机回去了,江澄头一次品尝到尖锐的嫉妒大喇喇地划开了胸膛,红的绿的流了一地,血浆和五脏六腑铺开,砸成一桌满汉全席。


江澄给自己倒了杯酒,愣是尝不出味儿。江澄心里平湖一样,呆愣了片刻,飞快琢磨出自己莫名失落的原因。


就是以后也看不着魏无羡了。


回到莲花坞,江澄什么也没交代,奔去了自己的院落。亭台楼阁,流水落花,还有一柄长剑,被有着一双桃花眼的少年把玩。


魏无羡坐在江澄院子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小师妹。"魏无羡翘着二郎腿,语气轻佻不减当年。


"我回来了,师妹。"


我哪也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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