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徽

坐听慌张。

【曦澄】前尘今生

结尾含有微量蓝大醉•愤青•真心话

微羡澄

本来是怀着沉痛悲伤的心情开的头,只是时隔半个月,捡起来觉得活着嘛,开心最重要。于是写了he

祝大家!国庆节快乐!



"我护着你,我对你好。"江澄听见蓝曦臣这样说,"我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江澄有些迷茫地注视着蓝曦臣浸了墨的瞳孔,和他从前心爱的少年的声音重叠在一起。江澄心里狠狠一悸,十多年过去了,这些话,换成另一个人来告诉他。

从前也真心实意的喜欢一个人,现在经历过沧海桑田,不敢了。

海很容易枯,石也容易烂,蒲苇并不坚韧,磐石也有转移。天地曾不能以一瞬,不过是嘴皮子一碰立下的誓,情爱凭什么能永垂不朽?

心里的小鹿平躺在土地上,看着眼前炸裂的烟花,无动于衷。

十三年前的少年已经死了,现在莫玄羽的躯壳里住的不是魏无羡。起码不是当初的魏无羡。

江澄第一眼见到,就明白了。像当初一样搂着肩膀,纵容着魏无羡开几句玩笑,都不行了。十三年的思念在见到魏无羡的一瞬间爆发,又被江澄收拾好。

他不是。他死了。他不会回来了。

巨大的悲喜在江澄的躯体中不停拉扯,最终分崩离析,尘埃落定。至此,他终于清晰地了解到,自己最后还是孑然一身。

剩他一人在缝隙里垂死挣扎。

江澄从遥远到面目全非的记忆中回过神来,对着蓝曦臣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蓝宗主过誉了,江某一介俗人,不值得喜欢。"江澄停顿了几秒,接着说道,"不是因为魏无羡。"

夜里的寒气有些凉薄地挂在身上,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此时,夏虫已死去多时了。

蓝曦臣面不改色,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甚至笑了几下,只说道:"仙家虽道法不一,却也互相扶持,望晚吟不要因此介怀。"

江澄点头,一码归一码。

云梦的夜晚比姑苏要生动得多,二更天里,沿着河也有集市,熙攘人群踏出两道灯火通明。

蓝曦臣睡不着了。其实作为宗主,他一年之中也免不了熬几个夜,只不过当时是强撑着困意,此时此刻是因为心里有事,睡不着了。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于是琴瑟和钟鼓相继入梦。

情爱之事不可强求,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他魂牵梦萦之人在水的那一方,他就算是淹死在水中央,也绝不想就此离开。

江澄坐在外面,一粒一粒地剥着莲子。他原先不爱莲心,觉得太苦,苦到舌苔发麻;如今倒是无所谓了,人间林林总总的都翻了过去,苦味再大也咽下去了。

今天倒是有兴致用银针把莲心挑出来。江澄坐着剥了小半个时辰,剥完了,自己又不想吃,就搁在石桌上,想了想,又垫着衣服捧到小厨房,命人做了一碗莲子羹送到蓝曦臣住下的客房。

江澄本来以为蓝曦臣睡下了,蓝曦臣却在半个时辰后回答道,"多谢江宗主,莲子羹很可口…"

江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眼前披着外衣,里面只穿了单薄中衣的蓝曦臣,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江澄没送客,蓝曦臣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僵持了约莫有一炷香,蓝曦臣率先打破这平湖一般的寂静。

"江宗主…在下无意冒犯,只为想说。"蓝曦臣鼓起勇气,打断了江澄的欲言又止,"在下愿与晚吟结为永世之好…"江澄很认真地注视着蓝曦臣的双眼,蓝曦臣一下子卡了壳,再说不下去了。

"泽芜君,我还以为我的拒绝您听明白了,现在看来江某的回答有失妥当……"江澄的语气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被凉夜降了温,听起来十足的冷漠而不近人情。

蓝曦臣突然从座位上起身,做了个揖,告辞得有些仓促。

他头一次打断了别人的话,头一次落荒而逃。

江澄看着蓝曦臣诚惶诚恐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味,坐在石墩上思索片刻,觉得夜风很凉,他心里有点慌。

蓝曦臣是如玉公子,举世无双,年轻那会是世家公子之首,是个优秀能攒成一大把佛光悬在脑后,多得得往外冒的模范青年,和他相比,莲花坞就像是还没开化的混沌体,不知优雅为何物。

好得让人心惊,好得有些不近人情般的苛刻。

江澄摩挲着酒坛坛口的封泥,突然喝不下云梦的女儿红。

江澄手掌撑着头,目光循着蓝曦臣离开的路,想明白了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他会被蓝曦臣一次又一次的救赎。

日子还长,只要活着,舍命搭救之类的戏码总会上演。

总有一天,心里的小鹿默默干了这碗女儿红,一抹嘴,声音沙哑。

"就给你破例,再撞一次吧。"

江澄似笑非笑着走了一会神,又想起蓝曦臣,装着魏无羡地方血流如注,总会长出一块好皮的,从今往后的日日夜夜,再也不用煎熬。

江澄打开了女儿红的封泥,给自己倒了一碗,三两碗下肚,想起一句话。

"你有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这么喜欢你的人了。"

江澄打开蓝曦臣放在石桌上的,百家清谈会的请帖。

一条白色,绣着在阳光下才能看出几分流光溢彩的端倪的暗纹的抹额滑了出来。内里用浓墨写着一个端正的"涣"。

江澄认得蓝曦臣的笔迹。

江澄敲开了蓝曦臣的门。

蓝曦臣推了江澄递过来的茶,灌了一大口酒。

云深不知处一杯倒的生产力不容小觑,蓝曦臣即使倒在桌上,姿势还是非常赏心悦目的。

江澄在原地尴尬了片刻,伸手推了推蓝曦臣,没想到真推醒了。蓝曦臣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地看着江澄,措不及防地抛出一道难题。

"江晚吟!我问你!我!蓝曦臣!哪里不好看!"

江澄被蓝曦臣吓了一跳,听明白蓝曦臣在说什么后,觉得他承包了自己一年的笑点。江澄嘴角有点抽筋,敢情这是喝醉了耍酒疯。江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安慰喝多了说疯话的醉鬼自然是很有一套,从善如流道,"你哪里都好看,蓝曦臣最好看了,要是能乖乖的不说话就更好看了。"

蓝曦臣果然压低了声音,不依不饶的问到,"我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晚吟觉得我哪里不好!"

江澄揉了揉笑得抽筋的肾,问到,"兰芝?"

没等蓝曦臣再说话,江澄凑到蓝曦臣身边,压低声音,在蓝曦臣耳边说小话似的继续认真糊弄道,"蓝涣比刘兰芝还好看。

蓝曦臣不好糊弄,江澄三言两语没让他转移注意力,干脆攥着江澄腰间银铃,问到,"晚吟说我好看!晚吟是不是喜欢我!"

江澄刚要开口便被蓝曦臣打断

"我!也!喜!欢!晚!吟!"

蓝曦臣的声音大得能把房顶掀开,江澄几乎以为自己失聪了。

可见蓝曦臣不但长得好看,丹田也修炼得很稳固。

蓝曦臣疯狗似的嚷嚷这事,当天晚上就传遍了莲花坞,第二天莲花坞所有人都收到了江宗主打点的封口费。

江澄原先从没想过蓝曦臣会有什么把柄被自己捏在手里,可见世事确实难料。

蓝曦臣还记得前一天发生了什么,一大早就回云深不知处了,倒不是觉得丢人,是回去准备彩礼了。

绝世美人娶妻,得三礼六聘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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